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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原來是變態!(一萬五千字)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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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一個如蛇吐信子一般詭異的聲音忽然響起。

什麽聲音?難道是她肚子的響聲?

不對啊,肚子發出的聲音應該死“咕咕”聲,怎麽會是這樣奇怪的聲音?

白枳穆地睜開眼睛,環視四周,漆黑的室內一如往常那般寂靜。

就在她以為是她聽錯了的時候,一道比之前更加清晰的“嘶嘶”聲在耳畔響起。

白枳心裏一驚,難道這陰暗潮濕的地方有蛇?!這該怎麽辦?她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如果被蛇給咬了,豈不是死翹翹?

“嘶嘶——”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白枳心臟不可抑制地收縮了一下,她大不敢出一下,生怕驚動了這個不知藏在何處的毒蛇。

然而,這次聽起來卻不太像是蛇能發出的聲響,白枳迷惑了,這聲音倒有些像是什麽東西被撕裂的聲音。

就在她迷惑不解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一道漆黑的裂縫,先是一個小口,接著倏地一下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口子,她面前的空間這被這樣生生地撕裂開了。

白枳倒吸一口涼氣,正要大聲呼喊,一個人影卻從黑縫中竄了出來,還沒等她張口,那個人就伸出手,將她的唇給捂住了,把她的呼喊堵在了嘴裏,而她只能用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表示不滿。

那人在她耳邊道,“別叫,我是來救你的。”

他是聲音似乎有些疲憊,封住她唇的手也有些顫抖,這聲音她是熟悉的,其實從剛剛黑口出現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

那人道,“我現在將手松開,你不要叫出聲,否則我們兩個都走不掉。”

白枳趕忙點了點頭,接著她便感到嘴上的力道已經消失了,獲得解放的她長出了一口氣,不滿道,“藍辭,你下次捂嘴巴的時候能不能別把鼻子一塊捂住,我都快被悶死了。”

藍辭沒有理會白枳的抱怨,只道,“先走再說。”說罷他便用手指快速地替白枳解開了穴道。

“謝了,不過……”白枳活動了一下肩膀,戒備道,“你來救我不會是想將我帶去你家樓主那裏吧?”

藍辭頓了一會才道,“不會,這次先將你放了,算是還你人情。”

白枳心想,藍辭口中的人情應該是之前貓臉人要殺他時,她求情救了他。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白枳道。

藍辭嗤笑一聲,“你還有選擇嗎,你呆在這裏早晚會被弄死,選擇跟我出去,好歹還能多活一會。”

聽他這麽一說,於冉反覆無常的樣子便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而且於冉也說過只是不想她這麽簡單就死了,說明她留在這裏早晚有一天會被於冉給殺了,而且照於冉那變態的程度,估計她的下場終究是不得好死!而藍辭,這人也算不上實誠,之前在“一點盅”的時候,她一度以為他只是一個溫文爾雅,禮貌考究的掌櫃,沒想到一天之內,他便完全打翻了她對他的印象,原來他不僅不溫和,連笑都不愛笑,或許就像他面上套著的人皮面具一樣,他所有的溫柔全部都是一種偽裝。

那麽現在呢?

她不禁看了一眼藍辭,她註意到他平淡無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這與之前在“一點盅”見到的耐心且溫和的他判若兩人,他的薄唇毫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看來他之前被貓臉人打的傷還沒有恢覆,她想不通他為何受了傷還要施法術來救她,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般,是為了還她人情?

這個處處是偽裝的藍辭,真的有這麽好心麽?

半天沒有等到白枳回答,藍辭道,“你若不走,我先走了,我的法術撐不了太久。”說著他看了一眼正逐漸減小的口子。

“好,我跟你走。”白枳終於下定決心道,反正橫豎都是死,出去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那就跟上。”藍辭偏頭道,說著便一頭紮進了黑縫裏面。

眼見著縫口越來越小,白枳沒有半點猶豫,也一頭紮了進去。

短暫的窒息感傳來,但只有片刻,接著她便感受到身體在不斷地下落,獵獵的冷風將她的臉刮的生疼,她瞇著眼睛瞧去,這一瞧她的心差點跳到了嗓子眼。

因為她正從幾百米高的高空往下墜落!

奶奶的!這該死的藍辭竟然把傳送口放得這麽高!

這摔下去,還不得摔成肉泥!她還不如留在於冉那呢,好歹還能活久點!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一頭撞到地上,當場暴斃的時候,腰間一緊,她就被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抱歉,法力不穩定,導致傳錯了位置。”

二人還在不斷下落,但是下落的速度明顯在一點點減慢,應該是藍辭施了法術,讓二人能在安全落地。

“大哥,我還以為我要命不久矣!”白枳一邊說一邊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將藍辭盤住。

“咳咳,你手栓住我脖子了!”藍辭咬牙切齒道。

“哦,抱歉。”白枳看著藍辭被掐得原本蒼白的臉頰,詭異地變成了絳紫色,她趕忙將手松開些,免得不小心把藍辭給掐死了,那麽她又要落地成泥了。

……

不多時,二人終於安穩地落在了地上。

白枳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腦子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然而她只看到空茫茫的一片,地上沒有半片綠草,放眼望去,不見半戶人家。

她沒有見過比此處還要荒涼的地方了!

白枳楞楞道,“藍辭,這是哪啊?”

她說完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恢覆,趕忙轉頭向藍辭看去,卻不想看到的藍辭不知何時已經栽倒在地!白枳心猛地一跳,她趕忙爬到藍辭身邊,急急喚道,“藍辭!快醒醒!”

但是喊完卻沒有聽到半點回應。藍辭依然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她用手在他的鼻息下面探了一下,心裏松了口氣,好在還喘著氣。她之前只以為藍辭只是昏迷,卻沒想到傷得這麽重!

這可如何是好?

白枳心急如焚,偏偏還是落在如此荒涼的地方,沒有半點人煙,若是有戶人家,她還能帶藍辭借住一番,討口水喝,可是現在……

她看了一眼面色蒼白,氣息微弱的藍辭,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是這樣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若一直待在原地,要麽是餓死要麽是渴死!

不行!絕對不能死!

她一定要帶著藍辭走出這片荒涼的地方!

想罷,白枳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拼盡全身的力氣將藍辭駝在了背上,背上的人仿佛有千鈞重一般壓在她不大的身體上。

她咬著牙往前邁著步子,在喘息的間隙裏開了靈識,感受著周圍的響動。

只可惜周圍除了傍晚呼呼卷著塵埃的冷風聲,就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就這麽一邊感知一邊漫無目的地咬牙向前走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腿仿佛已經失去了知覺一般,只是在機械地前行,她不敢停下來,她怕她一停下來就再也邁不動一步。

“不能死……”白枳暗暗咬牙,她還不想死!她才十八歲!她必須活著走出這片無人區!

“颯颯——”

無邊無際的風聲中突然傳來兩道不尋常的聲音……

白枳心裏一驚,是腳步聲!

“颯颯——”又是兩道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傳來。

白枳心裏一喜,她開始循著腳步聲往前走,她恨不得腳步再快點再快點!

隨著她不斷的接近,她能感受到腳步聲越來越明顯,看來是人無疑了!

想罷,她拼近最後一絲力氣加快速度前進,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不遠處恍惚出現一道移動的黑影。

白枳的眼睛一亮,她正想沖那人呼喊,卻猛然收了聲。

那道黑影的身高看起來不足一米,這怎麽可能會是人類!

白枳面色一白,難道之前聽到的腳步聲不是人類的腳步聲?她頓在原地緊緊盯著那道不斷向她前來的黑影,心如搗鼓,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是妖還是豺狼虎豹?

不管是什麽,絕對都不是好東西。

白枳一步步向後退去,輕手輕腳,在心裏期盼著千萬不要引起這東西的註意。

但是越是期盼越是事與願違。

那東西莫名其妙加快了步伐,就像是註意到了白枳這邊。

靈識感知到的腳步聲由輕變成了重重的“噠噠”聲。

糟了!那東西是在向她跑來!

白枳趕忙轉身快走起來,她想跑,但是背上藍辭的重量,讓她連快走都變得十分艱難!

耳朵聽著劇烈的“噠噠”聲離她原來越近,她慌得直冒冷汗。

突然間一聲狼嘯聲響起,幾乎就要將她的耳朵給震碎。

竟是狼!她面上瞬間毫無血色!

她猛地一回聲便看到一只銀白色的狼正騰空而起向她撲來。

她的唇幾乎是哆嗦著念出了一段訣,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如果不成功,她一定死在這匹狼的爪牙之下。

她和藍辭,都會死!

當口中最後一個字吐畢,狼的血盆大口已經近在咫尺,她趕忙將眼睛閉上。

腳下一股熱流傳來,那是靈力在湧動!

白枳心下一喜,睜開眼睛,便看到那匹狼撲了個空,而她離那匹狼也已經有數尺遠!

她瞬移成功了!

但是還沒等她高興太久,那匹狼顯然已經註意到了她這邊,它的眼中散發著十足的戰鬥欲,它只一個蓄力便再次向白枳撲了過去。

白枳趕忙念訣,但是這次卻怎麽也不管用,就好像剛剛那次僅僅只是回光返照一般!

無奈,她只好轉身跑起來,只是,她背上還背著一個人,這樣的跑法實在是……

不堪一擊!

“你把我扔下走吧。”耳畔突然傳來藍辭輕到幾乎要被風吹走的聲音。

白枳喘著氣跑著無暇去回話,她沒想到藍辭醒來第一句話竟是叫她把他扔下!她不知道她是該感動好還是該生氣好!

藍辭繼續道,“我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現在死和之後死也沒什麽區別,你不用覺得……”

“閉嘴!”白枳打斷道,“至少你現在還不能死!”她此時沒來得及思考藍辭話中的含義,直到後來她才明白,藍辭的命從他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經註定是一場悲劇。

她吼完以後藍辭沒有再回話,她原以為他又昏迷了過去,卻沒想到背上猛地一輕,她聽他似是輕嘆了一聲道,“我再救你一次,這次算是扯平了,如果我還活著,下次定會捉你回去。”

她猛地回身,便發現藍辭已經不在她的背上了,接著便聽到不遠處傳來嘭地一聲。

藍辭就這麽站在那,戈壁的涼風將他的袍角吹起,顯得孤寂又單薄。

他用盡最後地力氣對著狼的方向出了一掌,那掌雖未打重,但是卻足以引起狼的註意。

銀狼瞬間被藍辭給吸引住,原本追著白枳不放的銀狼,轉而調轉方向向藍辭跑去。

白枳心裏一驚,極快地反應過來,她嘴裏念著訣,死死地盯著藍辭的方向,隨著狼和藍辭的距離越來越近,她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

不要死……

她雙眼猩紅,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去驅動體內的靈力,但是體內的靈力卻像是閉塞了一般,無法自由流通。

不要死……

強行驅動讓身體承受著炸裂般的疼痛,但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

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

她來不及去擦拭。只是死死盯著那個方向。

幾乎是在銀狼就要撲上藍辭的那一瞬間。

她的腳下突然地升起一股熱流。

頃刻間,她的身邊如迅雷一般閃到了藍辭那邊,藍辭被她整個人撲倒在了地上。

他來不及驚訝,便看待那頭銀狼直直地向白枳咬去。

接著眼前一片猩紅。

他就這麽睜著眼睛,鮮血噴灑在他的臉上上,睫毛上……

他的心抖得厲害。

這是白枳的血!

白枳的肩膀處被銀狼咬上,她悶哼一僧,臉瞬間變得毫無血色,額頭上密密麻麻的虛汗表示著她此刻已經無力再動彈一下。她閉著眸子,已經沒有力氣再將眼皮給掀開。

藍辭反應過來,對著銀狼便是一掌,銀狼被他擊出了幾尺遠,他的嘴胸腔中漫出一股腥甜,但是被他悉數咽下,他啞著嗓子道,“你快醒醒!”

喊了兩聲也未聽到白枳的回答,沒等他伸手去探她的呼吸,那頭銀狼卻再次向他們奔了過來。

“該死!”藍辭低罵了一聲,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驅動法術了,剛剛的那兩掌已經完全用盡了他的力氣,他本以為他將狼引去他那個方向,至少兩個人能活下來一個,但是他沒想到白枳竟然會為了他撲了過來!

眼下這種命懸一線的氛圍,耳畔卻傳來輕笑聲。

白枳有氣無力地笑道,“看來我們真得死在這了,哎……”藍辭心中一震,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白枳說的是事實。

他將白枳緊緊環住,自己的命明明這麽不值錢,卻還有個人像傻子一樣不顧自己死活地沖上來。

耳畔的狼嘯聲像地獄傳來的鬼嘯,卷著呼呼的風聲,慢慢地向他們逼近。

白枳的頭埋在了藍辭的身上,她正閉著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都說臨死之前人總是想得比較多,她腦海中的思緒果然紛至沓來。

她想到了很多以前的種種,十八年間那些美好的不甚美好的時光,紛紛向她湧了過來。

她還那麽年輕,還沒有實現一夜暴富的目標,還沒有談場像樣的戀愛,還沒有見師父師兄白澄,還有……

秦戈。

她仿佛看到秦戈那張冷冰冰的臉,他什麽話也沒說,好想在責怪她騙了他,說好半個時辰歸來,現在卻怕是一輩子都還不去了。

若是她聽他的話不出將軍府,是不是餘生的那麽多年她便能一一將這些事都嘗遍。

她的鼻子忽地一酸。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就要死了。

……

等待死亡的過程是漫長的,但是她沒想到卻是這麽漫長,“走馬燈”在她的腦海裏不止放了一遍,然而她還沒等來死亡的疼痛。

白枳將眼睛睜開,擡頭正好看見藍辭正皺著眉看著不遠處,看來是發生了什麽。

她想轉過身去看看背後出了什麽情況,但是動一下便感覺肩膀疼得嚇人。

藍辭趕忙將她按住,“別動,你不想要你的胳膊了?”

“……我們沒死?”白枳迷迷糊糊道。

“我們被救了。”藍辭說著便將目光投向不遠處手拿弓箭的一個人,而那匹攻擊他們的銀狼已經被一箭射中了脖頸,死在了他們身旁。

那個人已經收了箭,正慢步向他們走來,他個子不是很高,看樣子只比白枳高一點。此處是桑夏和周昌的交界處,此地的人大多人高馬大,見到這般身高的人,藍辭倒是有些驚訝,但隨著人的走近,他便知道此人為何個子不高,因為,“他”竟是個女子!

她背上背著弓,和裝滿箭的箭簍,身上穿著不同於中原女子的獨特服飾,她的頭發順著頭皮分成一束束編起來垂在了耳根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看起來倒還算整潔。而那張黝黑的臉頰上卻滿是被風吹得發黑的痕跡,腳上穿著草鞋露出十根腳趾,沒有半分中原女子的文雅與保守。

她向藍辭和白枳走過去,卻並未在他們身邊停留,而是走到他們旁邊死去的銀狼跟前蹲下,她用手將銀狼脖子上的箭拔出,鮮血頓時汩汩直流,她摸了摸狼身上的皮毛,道,“是匹好狼,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她的語氣幹澀沙啞,就像是嗓子裏含著砂礫一般。

藍辭突然感受到胸前猛地一沈,他趕忙將視線從那女子身上收回,低頭卻看到白枳腦袋已經整個壓在了他的胸膛上,眼睛緊閉,完全昏迷了過去。

藍辭趕忙用手捂住白枳滲血的傷口,也不知這狼有沒有咬中筋脈,得快些找大夫醫治才行。

他們這邊的響動很快引起那個女子的註意,她轉而起身向他們看來,再看到白枳肩膀上的傷口和滿面蒼白的藍辭之後,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想不到這裏還能遇到兩個將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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